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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既残逢华英(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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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伤养得快,华年身体底子本就好,七日便愈合结疤,可下地,走动如常。

溪岚做饭好吃,落归途吃了一回就欲罢不能,每每拉着宴无涯下山蹭饭,时常带几只她们自己打的野味上门,皮毛留给溪岚卖钱,权当赔她的酒菜钱。

几人混得熟络,宴无涯要收华年为徒,落归途知道她眼界一向高,能让她主动开口,便表明华年确实天资卓越,遂她也在一旁帮腔,劝说华年拜师。

“你若拜她为师,我也会把我的绝学千枯掌授予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技多不压身不是么?”

华年目睹过宴无涯于千人阵中来去自如的潇洒身影,当时就心生敬意,眼下既能拜她为师,再愿意不过,遂跪下,端了新斟的茶举过头顶。

“师父在上,受徒儿叁拜。”

宴无涯接过茶盏,笑看华年连磕叁下头,扶她起身道:“可有剑?”

华年摇头。

黄昏,宴无涯抱来一个长木匣,匣开时,内传虎啸龙吟之声,定睛一看,其内躺着把方形宽胖长剑,剑身长约四尺、宽比手掌、厚如木盖,上无雕纹,未开刃,浑似一把打造得半途而弃的废剑。

“此剑名画影,乃传是上古五帝之一颛顼的佩剑,其本一对,另一把名腾空,为颛顼戮敌所用,随颛顼殉葬。此画影后来被重黎部落所得,流落于民野。”

落归途笑道:“虽谓画影剑,却非剑非刀,刀剑合一,或劈或刺,全凭你意,别看它样子平平无奇,威力不可小觑,若是开了刃,十人合抱的树都能拦腰斩断。”

宴无涯将剑交与华年手中,华年手一沉,这剑比寻常之剑要重得多,双手紧握着挥动,用起来也比寻常剑要吃力。

“不必开刃也可杀敌。”

宴无涯单手握起画影剑,绕周身轮转一圈,“噹”一声,半身嵌入土壤,脚下震震,唯感酸麻,可见掼入之力有多骇人。

“以力振之,肌肤无碍,脏腑俱裂,适破甲。”

宴无涯右脚踩于剑脊,将画影送入愈深,只余剑柄露在外面。转身,坐下,呷茶,让华年试着拔出剑来。

瞧热闹的颜倾辞抱臂倚在门边,啧啧笑着:“这是作甚?掘土挖坑,是要在我院子里养鱼不成?”

落归途道:“颜妹妹宽谅,宴娘兴头上来,谁也劝不住,事后我给你把土填好就是。”

颜倾辞又笑:“劝不住?我瞧你压根儿就没想劝,由着她胡来,却不想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念你的情,反倒嫌你贫嘴多舌,失了她的威风。”

“听闻你是楚陵城里一顶一的才女。”宴无涯用茶盖揩去茶叶,悠悠送到嘴边,饮一口,道,“我看不像,恋女妄伦、讥讽长辈,这么没规矩,算哪门子才女。”

“是才女,非淑女,才女只重才不重德,何况还是这假德。”

颜倾辞满腹歪理,宴无涯论不过她,正待生气,落归途故意横插进来道:“妹妹既是才女,不如为我二人赋诗一首如何?”

“妹妹?她是我姨母,你是她的伴儿,你却唤我妹妹?我们中间可差着辈儿呢。”颜倾辞换了边肩膀靠门,目光落在院中拔剑的华年身上,笑道,“我只为可敬之人写诗,你们有什么值得我敬佩的呢?”

落归途扭着手绢,娇嗔一笑:“我们于都城皇宫千军万马之中救出你的仆人,不算可敬?”

在一旁挑南瓜种子的溪岚看不下去,直起腰,点着颜倾辞道:“有兜圈子的功夫不如多去做些香粉出来,刚还说人家是你的恩人,眼下就逗恩人玩,还不满足了她?”

“七娘都发话了,为妻莫敢不从。”

颜倾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自称一出,便引来院中几人齐刷刷的注目。

“休胡说!”溪岚心虚,见不得尴尬之景,搬了木扁篮到屋里去挑,心道耳不听为净。

宴无涯诧异,落归途艳羡,华年则是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发呆一会儿就低头继续拔剑,她拔得咬牙切齿,实不知对方哪里来的这样大力气,能将大剑全部按进土里,还嵌得这样结实。

“才女都有凤阴并裙的喜好么?”落归途调笑道。

颜倾辞自傲抬头:“可不是每个才女都像我这样有眼光,早早能看透世俗——你们虽无妇好与武皇之作为,不过为你们作一联诗还是尚可的。”

华年好奇:“武皇事迹我知晓,妇好是……”

“华将军连妇好都不知道,实在妄为女将军。”颜倾辞道,“她可是有史可查的第一位华夏女战神。”

华年称受教,牢牢记下。

颜倾辞抬头望天,眉眼一低一抬间,佳句已酝酿而出。

“思宴戚戚穷无涯,落羽栩栩诉归途。”

“妙哉!”落归途抚掌叫好,“还是首嵌字藏头诗,妹妹不亏是九州第一才,几息之间就以我二人名讳作成此联,思宴穷无涯,落羽诉归途,还将我的小字栩也编纂进去——可有下联?”

颜倾辞以掌为扇,竖在眼前来回掸几下,拍散聚空的飞虫,谐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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