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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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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象群保护的阿丽耶,后者鼓起一生的勇气,跟着莱娅跑去做“建立纽带”的任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从两个因为没话找话于是(被动)日渐开朗的小姑娘口中,安澜陆续听完了断牙母象的故事。

断牙母象出身于一个由八名成员组成的中型象群,蓝藻天灾发生时,这个家族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只有它因为要驱逐自己的儿子,老在远离象群的地方徘徊,喝水也不在一块,才幸免于难。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断牙母象一开始不愿意离开家人的遗骸,但不吃不喝的结果就是身体虚弱、战斗力不减,以至于被旱季饿红眼的狮群当做了蹲守目标,最后不得已,只能开始四处游荡。

按照家族迁徙的老线路,本来应该往北走,但北边好像情况不妙,大象电台里总有警告的声音,以往接触过的其他家族也在调整迁徙步调,断牙母象于是及时回转,改道向南。

故事听到这里,安澜忍不住叹了口气。

断牙母象的经历验证了她的猜测:大象不断察觉到星图中的异常空洞、不断接受到劝退的坏消息通报,于是调整行程;猎人发现狩猎区里不再有足够的目标,于是进一步朝着三角洲深处靠拢。

……恶性循环就此形成。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尼格米岛只会越来越挤。

现在其实就已经有点苗头了——

每到清晨、傍晚,河湾两岸大象开会属于家常便饭;刚找到棵熟透的马鲁拉果树,抬头就看到有公象在往这跑,也不足为奇……非常偶尔,还会看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稀罕事。

那是一个飘着点小雨丝的下午,安澜站在河里给瓦纳福克解缠在后腿上的水草,忽然听到对面岛上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破开草丛,一头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公象追着犀牛狂奔而出,在这陆地巨兽面前,同为大型动物的犀牛显得十分渺小,逃跑的姿态也很是徒劳,公象用象鼻抓住它的样子简直像骑在大马上的牛仔挥动绳索对北美灰狼施以“绞刑”。

这是极为荒诞又极为悲剧性的一幕。

跨物种交配在动物世界里不算罕见,在这些行为中,也的确有一部分涉及到“暴力”因素,但大象的暴力行为和鲸豚类的暴力行为不同,后者多是在完全清楚双方差异的情况下基于享乐目的故意实施,前者却是基于对交配习惯的错误的认知。

公象在尚未进入性成熟期时就会被家族驱离,在外流浪,随后进入流浪汉群体,接受年长者的引导。缺少关键课程,它们就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地处理发情期,正确地求爱,正确地处理求爱失败带来的心理落差。

这部分公象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

亚洲象中出现过因求爱失败而化身“连环杀手”、接连杀害数头母象的案例;非洲象中则有对犀牛和其他大型动物施以暴行的记载——这种暴行往往导致单方伤亡,即使不反抗,体型差也会让犀牛因出血或感染命丧黄泉。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安澜多少会和诺亚感慨几句当初把贾希姆它们送出去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但眼看公象在对岸发疯,他们谁都说不出话来。

还有比二代象群更合宜的袭击目标吗?

现在可不是他们刚离开营地独立的时候了!

曾经的二代象群里全是一帮小萝卜头,连一个到达性成熟期的都没有,旱季去蹭卡拉家族的保护圈,雨季靠着亚贾伊拉、赞塔和几头公象撑场面,就这还时不时会接触到探头探脑的公象。

如今小的都快都要性成熟了,大的还有幼崽、对抗时难免瞻前顾后,保护者也少了一圈,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公象怕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果然,追着犀牛跑到河边的年轻公象一看到二代象群就停下了脚步。在这个距离,安澜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赤红的双目和眼睛后方两条不断下涌的“泪痕”,看久了会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不是唯一一个觉得怖畏的。

事实上,在视线通路上的所有动物都察觉到了危险。

一群刚才还在河中央石滩上的羚羊这会儿已经开始朝着岸边跳跃;树林里等待机会的鬣狗飞快地遁走;就连两条尼罗鳄都悄悄地隐没了身形。

压力之下,安澜不得不高声呼唤分散开来的家族成员。

亚贾伊拉从泥潭边离开了,还牵着乐不思蜀的贾思丽;阿蒂拉和阿丽耶从树林里出现,脸上都挂着罕见的严肃神情;赞塔和莱雅本就离得不远,查觉到危机将至,前者急得连连跺脚,恨不得代替瓦纳福克被水草缠住。

看着河对岸的兵荒马乱,年轻公象心思浮动。

它用前脚掌刨着地面,鼻子里不断喷出粗气,两只耳朵往脊背收拢,半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它发出一声宣告般的吼叫声,晃了晃那对巨大的象牙。

第一只脚掌没进了河流。

然后是第二只。

安澜解开最后一点水草,把瓦纳福克往岸上一推,自己也跟着往岸上撤退,急于把它赶回象群的保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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