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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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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赋中汗流浃背,面如土色。

莫千澜看向魏王:“王爷,纪曹官已经畏罪而亡,就不再交知府衙门细查,留他清名吧。”

他从不未鲜血动容,从自己粉身碎骨开始,挣扎存活开始,他的任何软弱和怜悯,都会招致杀身之祸,都会使得莫家翻天覆地,都会让莫聆风命丧黄泉。

他失去的人生,他所忍耐的病痛,都因怯弱而起。

魏王脸上浮起的那一丝希翼,在转瞬间落幕,打个寒噤,点了点头。

莫千澜挥手:“拖走。”

护卫迅速拖走尸体,清理地面,一条人命,仿佛是一场闹剧被掩盖。

唯一弥漫不去的便是血腥气。

魏王看看莫千澜,再看看分立在左右的“王府护卫”,鼻中壅塞,只能再谈和谈一事:“十五日吉,金虏若愿和议,就于十五日在高平寨外详谈。”

侯赋中听罢,想到今日是初八,而莫千澜的谋划应该会在十五日落定——十月十五后,国朝就再难动莫家。

而莫千澜杀纪曹官,正是因为羽檄八百里加急,不出几日就会送到京都,因此打乱他的计划。

他心中微动,拱手道:“王爷,十五日会不会过于仓促?如此急迫,不利我朝。”

莫千澜放下参茶:“金虏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早早和谈,他们求之不得,誓书旨意也有,不必拖延。”

他冲着魏王一笑:“王爷看呢?”

他笑意不达眼底,魏王顶着一身冷汗,咬牙道:“正是如此。”

莫千澜随手指向一人:“送信之事,就由李仓司去吧。”

侯赋中悻悻闭嘴,一众人等,呆坐片刻,战栗散去。

困兽斗

魏王独留前堂,在森严戒备下入隔间,坐到圈椅中,心里黑血翻涌。

十五日。

莫千澜一旦达成目的,他这个傀儡王爷必死无疑。

他还能活七日。

椅子硬的很不舒服,他起身走到榻边坐下,榻亦是老物件,不铺枕褥,虽名贵,却不舒适。

他已无力嫌恶,两手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捂住面孔,抑制不住地颤抖。

如何能活命?

逃出去的那个一等护卫是谁?

一定是黄义仁!

他手掌使劲搓了搓脸,站起来在屋中踱步。

黄义仁单枪匹马,很难在莫千澜的森严戒备下,救自己出去,唯一可能的机会就是十五日,趁莫千澜忙乱之机,逃离宽州。

可如何知道十五日莫千澜的谋划?

又如何向自身难保的黄义仁传递消息?

门口传来“嘎吱”一声响,打断他的思绪,他烦躁不安的吼道:“滚出去!”

来人置若罔闻,拎着食盒,摆在桌上,揭开盖,提出早饭。

魏王横眼过去,才发现是祁畅粉墨登场了。

他看他灰色短褐,一副下人打扮,和这院子里其他人一样装聋作哑,冷笑道:“贱骨头倒是在哪里都能活命!”

祁畅不言语,摆放好饭菜后,就立在一旁:“请王爷用膳。”

魏王惊惧整整一夜,躺在床上时,甚至不知自己睡未睡着,此时更是全无胃口。

坐到桌边,他拉过粳米粥,吃了两口,便再吃不下去,撩下汤匙,向后靠着椅背,手搭在腿上,捏腰间荷包里几粒陈皮内金丸。

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无路可逃。

饥饿和饱胀、温暖和寒冷、亢奋和疲惫,都在他身体里共存,额头胀痛,心却还在剧烈跳动,不愿坐以待毙。

祁畅立在一旁,许久不见他动筷,便走上前来,俯身收拾。

他刚一弯腰,魏王头颅就猛的往后仰去,想要离祁畅更远一点。

祁畅不仅仅是小人,还是最肮脏,最卑劣的老鼠,终其一生,都在自己的老鼠洞里作茧自缚。

这样的小人,比手握利剑的杀手更需要防备。

片刻后,魏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盯住祁畅,但下一瞬,就将目光移开。

祁畅不能用。

莫千澜留下祁畅,也许就是留给他的一个饵。

他再度睁开眼睛,盯着祁畅,血开始在身体里奔涌,耳朵里响如雷鸣,眼中的祁畅忽然青面獠牙,下一瞬就会背叛。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要冒险,否则就只能坐在这里等死。

横竖都是死,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再者,还有黄义仁在,只要能和黄义仁通消息,就有希望扭转乾坤。

他忽然开口:“放下,我饿了。”

祁畅顿了顿,又将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魏王不动,问道:“下雪了?”

祁畅扭头看一眼窗户,上面映着雪影,麻木地点点头。

雪扑簌簌往下落,声音令人心静,魏王拿起一个细馅包子,起身边吃边走,吃的心不在焉,走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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