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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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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要不收拾行李跑路吧。

唐平打发嬴政出去练剑后,对着江宁解释:“女子不必紧张,我若是想要揭发孟婤母子,早就在一年前揭发了。”

闻言,江宁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蹙得更紧了。一年前?那不就是在说唐平差不多是在见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既然知道小陛下的身份,为何还要来当小陛下的老师?

她打量着坐在食案前的唐平。因为畏寒对方的身体微微佝偻,干瘪粗糙的手指收紧了裹在身上的兽皮,沉闷的咳嗽声从他的喉咙中溢出。这个时候江宁才发现,唐平似乎比她印象中的还要苍老衰弱。

“我周游列国之时,曾听闻秦公子异人留妻子于邯郸,独返咸阳。其妻乃邯郸豪族之女,赵君虽言明未曾收留其女,但依旧流言不断。”

听了唐平的解释,江宁才知道原来问题出在赵父身上。唐平大概是见过赵父,又撞见了赵家父女的相处,之后推断出了赵姬母子的身份。想到这里,江宁叹了口气百密一疏啊。

“我本欲安回乡安稳度日,奈何遇到了元春这块美玉,实在不忍沧海遗珠,便应下了孟婤的请求。其实也算是我的私心,我想有一个人能替我完成我的抱负。”

唐平推开了窗户,手指上缠着布条,是给嬴政做木剑时不小心割伤的。寒风裹雪花飘入室内,在木板上留下一点晶莹后便消失不见。

闻言,江宁一直悬着的心反倒放了下来。

“秦公子归国更名子楚,聘娶韩氏女。同年,子成蟜出生。”唐平突然说道。

其实不用唐平说,江宁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嬴政和赵姬处在尴尬的位置。

按情理来说,赵姬为正妻,嬴政为嫡长子;但是从局势来说,母子二人已成弃子,远在咸阳的韩氏女才是正妻,新生幼子才是嫡子。

战国时期虽然礼乐崩坏,但“立嫡不立长”依旧是此时人们的共识。除非发生重大变故,否则基本上不会出现庶子承继大统的局面。只怕越是临近嬴政归秦的日期,便越要起波澜。

江宁不知唐平为何不同赵姬说,反倒同她一个小孩儿说这些。她只知道要想活命,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于是,便做出一派天真的模样:“啊,原来先生是个好人,是我错怪先生了,还请先生恕罪。多谢先生告知公子的消息,想必夫人和小公子听到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唐平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的流淌变得缓慢起来,从窗户向外看去,能看到洋洋洒洒的雪花,还有在院子中反复练着一个招式的嬴政。明明身影是小小的,却让人能感受到他的坚韧不拔。

坐在小炉上的鱼型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白色的烟雾从鱼嘴中。江宁取下鱼型壶替唐平蓄满了陶杯,白色的雾气又朦胧了唐平的脸庞。

“曾几何时,我亦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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